【冬铁】甜甜圈和黑布林 CH8完结
8.
Aug. 30
Mission Report Jul.22, 1991.
Tom Harris 男性 高加索人 46岁 6’1’’ 灰发绿眸 美国财政部 于第六主道向北第一交叉口狙击，另有3名随行人员，尸体及交通工具已做处理，未发现监控。
Mission Report Aug.8, 1991.
Alexander Gates 男性 高加索人 32岁 5’6’’ 褐发褐眸 政府外勤特工 于曼哈顿边缘区亨特利仓库地下二层交手，尸体已做处理，现场需后续清理小队，未发现监控。
Mission Report Aug.30, 1991.
Megan Tillman 女性 尼格罗人 38岁 5’2’’ 黑发黑眸 相关知情人 于布鲁克林7区43号公寓内击毙，文件已取得，尸体已做处理，有入楼监控录像，请销毁。
……
Mission Report Dec.16, 1991.
Howard Stark 男性 高加索人 74岁 5’11’’ 银发褐眸 血清持有者 于303号路段追车扼毙，1名随行者，血清已取回，尸体及交通工具已做处理，有公路监控录像，请销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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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ucky恢复得很好。最开始，复仇者们在跟他说话的时候小心翼翼，尽量避开关键词，这是Bruce要求的，这个阶段他不应该受到太多刺激，不利于治疗，也可能徒增焦虑。同时，在Tony和Steve的帮助下，对左臂进行复健。仿生设计的义肢没有金属臂那样强的破坏力，相反着重感觉建立，这让Bucky花了更长的时间适应，平衡力道与触感之间的关系。
“Tony，要不要我替你一会儿？”
“No，” Tony头都没回，抬手摆了两下，“没看我俩玩得正开心吗？”
Steve放下手中的马克杯和饼干碟，看着那两个凑在一起的脑袋，轻轻叹了一口气。
Tony算不上一个耐心的人，他只对既定的，感兴趣的事物爆发出全心全意的专注，而对于这世界上大多数在他看来无聊透顶的事情，通常都用令人嫌恶的傲慢与讽刺敷衍过去。Tony喜欢未知，喜欢解决问题，喜欢搞出新花样，任何他弄明白的，征服了的领域，都很难再次得到宠幸。
所以当他花费数十小时陪另外一个人玩汉诺塔——积木增加到五块以上之后Bucky在几十步之内就弄得一团糟，而熟悉算法的Tony早在小学之前就摸清这个游戏的套路。他总是等Bucky泄气之后才舍得开口，指挥Bucky用左手一块块将积木取出，移走，套到另一个柱子上。特制的玩具，积木中间的孔很小，Bucky经常失手弄掉，Tony就会笑着调侃他，然后到几个圆盘最终被完完整整按照大小顺序移到另一根柱子上时，得意洋洋的接受Bucky惊喜目光的洗礼。
Steve曾从头看到尾。Tony从未表现出任何一点的不耐烦。他始终带着笑。在Bucky做错的时候憋着笑，在Bucky着急的要掀桌子的时候放声大笑，在Bucky专注地挪着积木块儿的时候安静微笑，在七层圆塔最终搭成的时候和Bucky一起欢呼着笑。
而他也曾经边吵吵着麻烦边同自己解释方案书，也曾将反应堆的原理事无巨细讲给他听；后来他只是将整理好的资料摞成一摞放在他面前，U盘和平板里塞满了他并不能自己理解的图表；再后来，Tony越来越频繁的露出那种失望的表情，越来越多的对他说，你不懂我。
Steve突然明白曾经他都拥有过什么。
他同样悲哀的发现，即使他能弄明白Tony所有的企划，理解他讲的每一个公式，也始终无法走进他的内心。Tony想要的不只是知识层面上的了解，更是精神层面上的认同。Steve自己选择同他站在相异的立场上，从来都不能看到他所看到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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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желание.”
Tony谨慎的观察着Bucky的反应。恢复期之后，他们终于决定对脑删除的结果进行测试。Bucky被固定在特制的支架上，与外界隔着厚厚一层防爆玻璃，复仇者们站成一排，防止最坏的情况出现。
“ржавчина.”
Bucky毫无反应。
“семнадцать.”
他略微加大了声音，男人晃了一下脑袋，Tony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什么也没发生。
“рассвет. печь.”
Bucky安静看着他，眨了一下眼睛。
“девять. доброта. домой. один.”
他加快了速度。
“гру…зойт？”
“грузовик.” 男人勾着唇角开口纠正，“Tony，不得不说，你的发音实在是太不标准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Tony念出最后一个词，“солдат(soldier).”
“я готов отвечать(At your command).”
Bucky用纯正的俄语回答，Tony有些迷惑。
“现在，我可以出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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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ny心不在焉的拧着螺帽，时不时往旁边瞥一眼。自告奋勇陪到地下室来的男人此刻正盘腿坐在地上翻杂志，一边将盒装牛奶吸得哼哧哼哧响。隔着乱七八糟的电线和金属板，Tony盯着Bucky的表情。能确定的是应该被消除的记忆——九头蛇的洗脑，已经完完全全的从Bucky记忆中拔除，而剩下的部分——Tony自己的计划，他不能确定是否也一样成功。他一直试图拐弯抹角的确认，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切入点，或许是潜意识里的恐惧，让他难以生硬的直接发问。
Tony试图说服自己不要太在意细枝末节，但他失败了。Bucky似乎对他们之间发生过的所有记得一清二楚，他都已经做好准备接受一个全然空白的James Buchanan Barnes，一个崭新的开始，而Bucky表现出来的像是一切如常，对他也好，对Steve也好。他没有变回成布鲁克林的阳光甜心，也没有对自己身上的一切发出疑问。这让Tony莫名的不安。
“Hey soldier，给我递个摇杆。”
男人慢吞吞地放下手里的东西，提起Tony要的东西送过去。
“你……” Tony欲言又止。
Bucky停下，他挑起一边的眉毛，与Tony对视了两秒钟，那种表情，他瞬间就知道Tony憋回去的是什么。
他等了很久。终于。
“问吧。”
灼灼目光下Tony无从遁形，他垂眸看着桌面，“你还记得……”
“我不记得。” Bucky接上他说不下去的话，“你应该相信自己的技术。”
Tony被他的态度搞得很迷茫，“你说你不记得……”
“我没有记忆，” Bucky顺了一下头发，在耳上几公分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创口，疤痕几不可见，“但是我知道，所有的事情。”
Tony猛地吸气。他不能完全理解Bucky话里的含义，但有些东西他传达的很清楚——
“我知道你会删除我有关杀戮的记忆，但是我不想忘记这些。” Bucky晃了一下脑袋。
Tony惊诧，一抬头，正对上他眸中星辰璀璨。
“我不想让你独自承担这种痛苦，这份愧疚。”
无数次在深不见底的黑暗中挣扎，像是潜入深海，氧气一点点耗尽，周遭的压力步步紧逼，越来越沉重的恐惧蚕食神经，那样漫长的，缓慢的，无尽头的死亡。
他知道失去亲人的滋味。他知道无力补偿的痛恨。他知道从噩梦中醒过来孑然一身的恐惧，更加明白想要抹去这一切的渴望。
但是——
“我宁愿一生活在这种阴影之下，也不愿失去与你的任何一点羁绊。”
Bucky轻轻地把手放在Tony的头顶。
他们从来不欠这个世界什么，只是命运的作弄让他们双肩日渐沉重。Tony Stark唯一一次为他爱的人行使自私的权利，愿他单纯灵魂免受恶魔折磨，而他的爱人却告诉他，自己愿意承担这一切，只要能同他一起。
Tony弯唇。一开始是闷闷的笑，他用手背遮住半张脸，越笑越厉害，他的眼睛闪闪发光，浓郁的太妃糖巧克力在眼角融化。
Bucky亦勾起唇。
然后他们紧紧拥抱。
“你应该感谢遇见我。” 救赎。
“是。”
“我太怕……你会忘记我。” 希望。
“对不起。”
“你是个大混蛋。” 光。
“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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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g. 31
Tony Stark.
无论还记得什么，都必须知道，好好对他。
-END-
感谢一路陪我到现在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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